2017年9月25日 星期一

國立大學成立中醫系擋得住?總額管制立得了法?

(不說話氣不順,傷及同業,致歉先)


「擋不住啊!」


政客喜歡因為可小投資、充門面;大老喜歡因為可掛名銜、搞專案;考生喜歡因為可步青雲、省剝削。所以,私校出身的我們,還要白費什麼口舌,沒的壞了大家的興緻呢?


總額管制要不要做?「反正第一個倒下的不是我!」借用陳立德老師的話,念頭一轉先求自保。今後一年就算製造出五、六百個醫生,搶客搶到頭破血流,也不干我事。畢竟願意從早上九點就幫病人出力推推推到晚上九點的傷科醫生,一年頂多出一兩個,再一百年也不會飽和。


「創造市場區隔!」是我在30年前讀企管時就有的理論。池裡的錦鯉魚多餌料少,與其穿著體面白衣在水面爭食,我寧等在池底當琵琶鼠魚(垃圾魚),吃沒人要的水藻,要多少有多少。


醫師在技術養成期間,諸多不利因素中仔細分析,其實危害中醫專業最鉅者,不是人數過多造成的競爭,而是科學中藥廠和健保局的吸附和箝制。怎麼個箝制法?我自己用過三年的科學中藥,後來停用。想法如下:


1. 健保局給的一日藥費是30元,裡面必須扣除藥廠與醫師的利潤、成本,剩下的才是有效成分。


2. 中藥房買一帖生藥材,便宜的藥材要七、八十元,一般價格落在一、兩百元,供一天服用。科學中藥廠根據健保局的條件(日藥費30元)製造科學「濃縮」中藥,拿個計算機點點看,有效成分能剩多少?也因此,罐面上標示的優質濃縮比,個人認為”Too good to be true!”。


3. 回頭想想,哪有那麼巧的?健保局剛好開出這樣的條件,科學中藥廠剛好能做出來這樣的產品?難能可貴的默契。


4. 既然濃縮比不真切,不同的方劑間的濃縮比未劃一標準,用科學中藥練出增減藥味的技術以求貼切是困難的。也就是說,醫生開0.5克的藥味加減,相當於幾錢的生藥材,是沒有辦法知道的。


當醫學生落入科學中藥和健保創設的軌道,就成了搶餌的錦鯉。因為大家的療效都差不多,所以能服務的患者也差不多是同一群人,市場的大小就被匡限住了,市場區隔的作為也就被阻斷了。


而科中廠商從醫學新生入學第一天開始,就試著說服:「中醫師就是用科學中藥走健保的醫師!」而參觀藥廠免費旅遊也好、學校活動與球隊球衣贊助也好、系藥局藥品贊助也好,各種吸附的招數,只要一沾上,就錦鯉了。


是錦鯉才要擔心池裡有多少其他的錦鯉,不是嗎?


所以,要跳脫制度的不利,不是應該讓自己回歸到中醫的本質,用自然的藥材,微妙而流暢的增減,像呼吸一樣自然的看病吧?


學用生藥材!把藥廠贊助的球衣燒掉吧!


把學士後中醫系圖書館的藥櫃從科中改成生藥材吧!


讓科學中藥廠的贊助從系活動中消失吧!


當科學中藥廠因業務萎縮而消失,中醫師才有機會把調劑權拿回來,和歷史重新接軌,成為能提供正常療效的完整醫師。這樣的醫生再多一萬名也不夠啊!!


御氣是中醫的技術核心,要御氣,自己得先養。氣功大seafood孟子說「行有不慊於心則餒矣!」所以要拔除的,不就是自己隱藏在布幕後面的因循,「反正大家都是走這樣的路,這樣經營!」以及「在不同方劑濃縮比與劑量不明的情況下,兩三個方疊在一塊兒就出手」的一種對行規的苟且認同。醫師若在就學時就幫一天30元可有可無的藥物背書,那患者何須支持一群可有可無的中醫,在乎中醫的存滅?


而藥廠巴不得學生愈多愈好,他們也不會在乎你的存滅。事實是,療效沒出來,世界上沒有人會在乎一個中醫師的收入是否該像一個醫生,還是像一個計程車司機,不是嗎?


「有國立大學畢業的中醫師很好啊!中醫水準應該會提升吧!?」


「中醫師人數要增加,有競爭才會進步啊!」

2017年9月2日 星期六

針傷科醫者當把心安在拆解



「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在推這塊?」同一個部位發勁揉了五分多鐘,算算大概兩三百下吧!我問跟在一旁的開山大師姐。


開山大師姐保持沈默(她甚解我說哈話的段數)


「因為沒開!」哈話說完後我抬頭瞄了她的手肩,已經操到跟男人一樣粗壯了,還被病人稱讚:「里ㄟ 漢糙稼好!」。天幸她熬得過這苦,也感謝她有心,挑擔的又多一人。


病人因為身體倒錯糾結來找醫師,醫師做的事兒就是排憂解紛,手段不外兩種:「拆解」與「調解」。調解的工作,恕我直言:「多事!」    只要把塞車的路段打開,病人的身體自動會調解。所以醫師的專業是拆解。


結不打開則病根不會斷,不發狠拆解則結不會開。醫生長一分吝惜自己的心則發不了狠,心長在吝惜自己的一邊,則療效如鏡中花水中月:看起來是個氛圍,但醫生抓不到體,病人嚐不到味,好像有好像沒有。


重手頓挫傷人不是拆解,針刀火針等神州雜技也不是。排除這些異端,醫師用最敏銳的心思,理性的思唯,自然放鬆的身體律動,順著身體的結構「拆解」煩亂紛擾之處,也是一般所說的「軟傷科」。


軟傷科的學者,最怕是著了「軟」字的相,把人調一調動一動,「輕推輕搖如風拂岸柳,稀疏落針若雨打芭蕉」,以為不需發氣力拆解,病就要好。追究起來,患者打打太極,跳跳有氧,肢體活動的範圍皆比醫生調整的還廣大...「何需爾之軟?」


所以軟傷科非是軟綿綿的傷科,心念要築於確實的拆解。就如同學習騎腳踏車、仰泳一般的技藝,要有一個特定心念對上了,才能浮在水面,留在車上,也才能在技巧熟練後,還能繼續進步以觀其妙。


拆開幾分,病就好幾分,復原之路沒有神蹟與僥倖,只有熟習拆解後,神而明之的槓桿與直截。心不在拆解,如潮浪之不可久,取巧而已。


拆解最踏實者,歷來所見是星明整復的余星明老師。在我初學之時,余老師的右手腕早已操作出一大顆囊腫。印象中他大開大闔,能拆開的他絕對拆到位。揣著「雖千萬人吾往矣」的鋒銳,安住在損己利他的心念,那天在臉書看見他的相片,臉相變了,慈眉善目的,進入了修行之林。這樣的歸宿,我深仰慕之。

談傷科調整的「內外平衡」

[ 故事一 ] 曾經跟著馬惠安老師學習傷科推拿技巧。揉按趴在診療床上的患者,我練習時常常被糾正「過中線了!」,但每每問「什麼是過中線」,或「中線是什麼?」,卻從沒得到扎實的回應。於是自己揣測,患者趴著,身體從中間縱向剖一刀就叫「中線」,一次做一邊,不要超線。如此了解...